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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77章 父母番外2(1)

    那一场较量极为凶险,只差一步就要被罗卿全盘摧毁。若是许诺死了,以罗卿的权谋,要掌控许南乔自然容易得多。只是幸好,哪怕有诸多人牺牲,许诺还是安全了。

    醉笑楼和圣安寺从里到外全换了人,凡是有疑点的,一律严刑逼供,半点不错过。乐画虽不知情,却因了醉笑楼是她所开,现在还关在地牢里。罗卿这一死,安皇少不得要找人陪葬。

    在他们看来,这事做得太大,可在康都寻常百姓眼里,这事却像没发生过。醉笑楼照常迎客,圣安寺依然香火兴旺。罗卿做事,素来直中核心,绝少扰民,更不乱民心。若然他哪一天当了皇上,必然也是卓绝一代的帝王。

    对比罗卿对其他人其他事的狠绝,许南乔突然意识到,罗卿对她已是难得的仁慈。背后被太阳照得暖暖的,面前却依然一室寒凉,许南乔对着一室虚空,轻轻道:“你是真的死了吧。”

    至陈地一别,到现今的这封休书,他们自是断了个彻底。如今,也只能惟愿罗卿是真的死了,纵然尸体没找着,但按照商太子的安排,生还的希望应是等于无吧。

    只是,罗卿真的死了,本应该是开心的事情,为什么心还会这么疼呢!疼到连身体都微微的颤动,印在地上的阴影也跟着颤抖。

    晚上许南乔便持剑去了玄墨山的千仞山壁前。借着月光,一招月如勾使出,光滑的山壁上便出现了一寸余深的如弯月似的坎。第二招使出,离这道坎之约丈远高的地方,便有了第二道坎,如此排下来,颇似天阶。

    高处劈不着了,许南乔便站在寸来深的台阶之上朝上挥剑。许南乔身影越来越小,显见有十几丈高了,却见许南乔在一剑劈开之后,人未能在那坎上站稳,便直直的落了下来,她这一夜,连劈十几丈高的台坎,实在力竭,也就无法提气稳住身形。

    许南乔望着月亮想,自己若是死在这玄墨山的千仞山壁前,日后父皇母后跟她团聚了,怕也不会责罚她。这念头一起,便闭着眼睛略有放松,觉得就这样,也算死得其所。

    没有预料中的疼痛,待她觉得自己被人抱在怀里时,猛的睁开眼睛,看到的却是秦风。秦风慢慢将她放下,道:“不就是开个天阶,你至于寻死吗?”

    许南乔愣愣的看着他,一时间不知如何接话。秦风看她那傻愣愣的样子,轻轻叹了口气,伸手将她散乱的头发顺了顺,取过她手里的皓月,柔声道:“你歇着,我来!”

    许南乔坐在旁边的石头,抬头望着秦风渐行渐高的身影,一身青衣,在月光的映衬下,只觉那翻飞的身姿俊逸非常。年小,不论是从学业到武艺,秦风都比她强,现在看来,依然如此。

    许南乔望着天空,从天黑到天亮,这一夜就这样过去了。当秦风终于呼了口气,从那千仞山壁上飘下时,就看到许南乔仰着头坐在石头上,睁得大大的眼睛里含满了泪水,那双眼终是盛不下那么多的水光,顺着脸颊一直往下流。

    秦风坐在她的身旁,轻轻的将她拥到怀里,许南乔终是紧紧的抱着他,再也抑制不住的轻啜起来。这哭声隐隐辍辍,始终没有大声。秦风一只手轻轻的抚着她的背,眼晴望向天边渐渐西落的月亮,这月亮啊,又快圆了。

    龙蟠过来就看到初升的阳光下,秦风坐在石头上,怀里抱着许南乔。秦风盯着许南乔,嘴轻轻的落在许南乔的额头上,脸上的神色是伤是痛是悲。他想了想,便轻轻退开了。

    水秀这几天,不是呆在房间里临帖,就是去玄山书院听课。听得苏行文的提议,水秀略作沉吟,就同意了。玄山书院在玄墨山。西边一处平地里,离别院大概二三十里,因了玄墨山之名,求学的自是不少,即便眼前战乱,也并没有断绝人烟,至少世世代代的守山子弟每天如常求学。

    苏行文陪她到玄山书院,给各位夫子和学童介绍,夫子和学童见水秀衣着贵而不华,神态间沉雅高贵,显见不是一般人,便也客气还礼。见完了夫子和学童,苏行文带她去了住处,就是书院后头一处小院子,上题“秀水居”三个字。

    笔锋刚劲不凌厉,正是苏行文的笔迹,黑迹干净,看来是新题。推开院门,院子正中是一亭一桌,西北角有一丛竹子,长势喜人,南边并排几间小屋。简单的布局简单的布置,水秀却看得心生欢喜,几步迈了进去。

    苏行文道:“这院子虽比不上皇宫华丽,却也很是清雅。原本是书院院长所居,因了上任院长夫人喜欢这个地方,每年都要来住上几天,新院长在山上另辟住处,这院子便一直空着,你眼下住着也算刚刚好。”

    苏行文陪她安顿同下来,便匆匆要走。水秀送他出门,弯身施礼,表示感谢。苏行文本要伸手去扶,手伸到一半,又缩回去。水秀一礼到底,见苏行文没有动静,正诧异着,就听苏行文道:“水秀姑娘,我比你虚小几月,以后不必施礼,虽则玄墨山没有民间村俗随便,亦不用皇宫礼多。”

    水秀听到“我比你虚小几月”愣了愣,往他面上瞧去,苏行文本身就是微肉的娃娃脸,看上去甚是年轻。又想到其他人,皆是跟她不相上下的年纪。只是水秀身为宫女,身边太子丞相之流,皆是一等一的人才,她内心呈仰望之姿,便忘了年龄。

    因了之前苏行文对她的算计,水秀心里心里不豫,但眼下这般安顿她,实在是比她周到老成。水秀颇觉羞愧,便从包裹里拿出丝绢包着的书,道:“今次真是劳烦苏公子费心了,这是公子当初借水秀笔阵图,如今水秀已临摹完,还是还给公子吧。”

    苏行文没有接,只是道:“水秀姑娘,我知你恼我,只是我不会道歉的。我苏行文此生,以许家天下第一,公主和子太殿下第二;只要有利于许家天下的,倾尽我所能,哪怕拼上性命,亦不后悔。苏行文一届书生,此值乱世,实则用处极少,可亦希望一纸一笔,为国所用。”